《人生》

22 Sep 2017 • Leave Comments

今天来说说《人生》，不要被吓住了，此《人生》非彼“人生”，我可没有这么大胆量谈“人生”——人类谈人生，鬼神会发笑。

《人生》是路遥的中篇小说，讲的是七、八十年代两个青年的事业和爱情故事。书里词藻朴实，即便是陕北的风景也显得十分枯瘪，农民之间的实在对话颇有些说教之嫌，读来甚是乏味。然大道致简，细细品味，处处实话，处处有“人生”。人对熟悉的东西总习以为常，不然怎么有“外来的和尚好念经”，由此可见“于无声处听惊雷”是多么可贵的品质。

高加林出身贫寒，高考落榜后回村里当民办教师，成了文化人，虽不显达，也算“高升”。好景不长，村里“第一能人”村书记利用职权，让自己没考上大学的儿子顶替加林。高加林那个不服气，那个憋气，不过还得回家当社员。

人会潜意识地让别人承受自己曾经的委屈——无差异报复。

话说回来，第二能是生意人，三个女儿如花似玉，大女儿是第一能人家儿媳妇。二女儿巧玲非常喜欢高加林，以前不敢“高攀”，现在高加林也是社员，成分相同，可以大胆示爱。可频遭第二能人阻碍——门不当户不对。可是干柴烈火势不可挡，第二能人只好屈服。

虽说高加林出身贫寒，然其有一个远在新疆团级干部的二爸。他二爸自小参加革命就没回来，这不，开始张罗着“荣归故里”，来县里当劳动局长。高加林“苦尽甘来”指日可待。

果不其然，他二爸回来后，第一、二能人有些发怵，商量对策。最后劳动局副局长亲自组织“手续”让高加林去县里文化站做宣传员，高加林有一次成了“文化人”。

也是这个副主任，当初直接操刀下了高加林的民办教师资格。

从民办教师到刨图农民，再到文化张宣传干事，期间还到县城里抢过“粪便”（年轻人不要笑，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不知道粪土的珍贵），高加林的身份走马灯似的转换着，心始终没有孔隙着地——大开大合需心静。

走在车水马龙的县城里，呼吸着“新鲜”的城市空气，高加林又“招来”了新的钦慕者——广播站的老同学黄亚萍。黄亚萍的父亲是“参加县常委会”干部，不消细说。她下定离开对她百依百顺，甚至有些“黏糊”的男友——，“改换门庭”，投高加林而去。

高加林在纠结、挣扎，一头是村里不顾父母掣肘、对他百依百顺“土”姑娘，一边是新时代“洋气”小妮子。决定终究是做出来了，去旧迎新，高加林和黄亚萍随着未来岳父一起去更大的城市——南京发展。可怜了村里的痴心女子女子，“老母猪下崽了”这样的话题打动不了飞黄腾达的心。

如果你决得到此，可以开始批判高加林、黄亚萍这样“把美好的拥有毁坏了让人看”的行为，那错了。路遥还要让“因果”发力。对，就是那个土的掉渣的因果报应。高加林和黄亚萍的甜蜜新情就这样开始了。正当高去省里参加培训班时，老家又起了风雨。

高加林走后门成为“宣传干事”的材料被情敌的妈妈掌握。高加林回来的那天，牛头皮鞋锃亮锃亮，走在县城的街道上，回想起省城的繁华，再憧憬着南京的大前程，你都能闻到那自信的脚步声。他决得周围人都向投去关注的目光，只是不知道那种关注是“你完蛋了”而不是“羡慕欣赏”。

刚回到办公室，开除的通知就送了他的手上。似乎并没有多少挣扎，也许他已经习惯了，或是他知道自己这次没有受委屈。黄压萍随他爸爸去了南京，巧珍嫁人了，他又要回去刨那令人讨厌的山地了。这土地似乎已经黏上他了，亦如当初的巧珍一样坚决。

成也萧何、败也萧何。高加林此时才想起了巧玲的“巧脸蛋”和那双压在箱底的“布鞋”。“大梦谁先觉，平生自我知”是圣人才有的觉悟，高加林没有，你没有，我也没有。我们有的是自己的《人生》。